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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赤】凤凰涅槃

互换佩剑梗。

 

任飘渺与赤羽信之介互换了佩剑。

 

事情的缘由是这样。某日，一夜温存过后，两人在被中闲聊时，不知谁先提起了飘渺剑法。

飘渺剑式的剑谱在还珠楼内部并非什么机密，甚至在楼内高层属于半公开状态。只要你有能力，你就可以修习飘渺剑法。百里潇湘练到了第五式，酆都月练到了第九式。与神蛊温皇最为亲近的养女凤蝶，在蛊虫的激发下，更是达到了第十式。就连神蛊温皇不甚满意的剑无极，也因凤蝶的关系，看过剑十一的剑谱。

神蛊温皇对飘渺剑法的传承并无太大兴趣，剑谱的流传也纯属他心血来潮，寻求乐趣所致。自己一手创建的飘渺剑式，如果由他人修炼，会是何种模样，又会达到何种境界，想来便令他倍感愉悦。

到底厉害的是任飘渺所创的飘渺剑法，还是任飘渺此人，确实值得玩味。

赤羽信之介对飘渺剑法感兴趣，自然是因为他对任飘渺有兴趣。思及此处，神蛊温皇的愉悦值更是达到了顶峰。

他搂着赤羽，耐心细致地为怀中人拆解起剑招，从划破苍穹的剑一到起承转合的真玄八式，娓娓道来。

神蛊温皇看似表相疏懒，但对剑道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。这是属于武者的傲性，不断向上追求高峰极致，然后再超越自我，达到新的巅峰。

收敛起漫不经心的神情，温皇狭长眼眸目光冷冽，讲到激昂处，手指轻拈剑诀，划动剑招，指尖凛然剑气，赫然已带有往日任飘渺孤高之姿。

受氛围感染，赤羽信之介全心沉浸于剑阵气海，身当其境感受飘渺剑法的玄妙。飘渺剑式以繁入简，以简生繁，以无生有，以有化无，无形无相，无实无定，当真举世无双。

也只有游戏世间的神蛊温皇才能创造出如此虚渺无踪的剑法，又能在这飘渺无形中精准地把握住这至纯精粹，变幻出无穷无尽的招式。

百里潇湘等人虽然修习飘渺剑法，却终究徒有其形，难以掌握最终精髓。

世上除了任飘渺，恐无人能将飘渺剑法练至此境。也难怪他丝毫不在意剑谱流散。

见赤羽听得认真，温皇相当受用。讲完剑十一，他顿了顿，煞有介事道：“这第十一式，吾从不轻易示人。赤羽大人若是想要修习，莫说剑十一，就是剑十三，吾也倾囊相授。”

眼前剑阵消散，赤羽信之介神思回归，闻言皱眉：“吾何时说过想要修练飘渺剑法。”

温皇讶然：“你不想？”

赤羽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术不在多，专精而已。吾为火属功体，并不适合飘渺剑法，凤凰刃也难尽其功。”

赤羽招式直截了当、凌厉狠绝，力求沉稳起势，全力攻击，迅疾收刀。飘渺剑式繁密华丽，与其着实相悖而行。

“耶～”温皇不以为然，“博取众长，自有另番天地可寻，不至于固步自封。何况涅槃剑阵，与赤羽大人何其相称。”

单是想象着这火红剑凰身处飘逸剑阵中，如凤凰涅槃，浴火重生，绽放出惊天红芒，神蛊温皇就兴奋难抑。

“赤羽大人，吾愿亲身示范，手把手教你飘渺剑法。”温皇握着赤羽的手，十指相绕，很是温柔缠绵。

“不必了。”赤羽冷淡拒绝。

“那不如就在现下，让你先感受下吾的满身剑意。”

温皇锲而不舍，声音饱含情欲，压抑低沉。

赤羽不知温皇为何突然如此情动。然而还不待他辩驳，已被温皇不由分说地重按在身下。

 

赤羽自然不是真心要学飘渺剑法。

第二日清晨，他面色阴沉地婉拒了温皇的教学要求，扬长而去。

面对调笑着问他昨晚剑技如何之人，赤羽没拿起凤凰刃送出一招赤鸿飞羽已是忍耐有加。

走到半途，赤羽眼神微凛，一掌打向身前带路之人，一手往身后摸去，果不其然，他身上带着的非是凤凰刃，而是无双剑。

赤羽手指收紧，冷笑：“神蛊温皇！”

佩剑对于武者而言，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。

凤凰刃为赤羽成年时，祭司遍寻东瀛绝佳铸材，耗时半月亲手打造，作为赤羽成年礼相赠，对赤羽而言尤为贵重。自收剑之日起，凤凰刃从不离他身，陪他历经刀光剑影、低谷高峰，于他比情人还亲密。

此时，此地，赤羽却失了他的佩剑。

这种幼稚的伎俩要落在平日，温皇必然不会得手。但昨晚温皇确实疯狂，他不由跟着沦陷其中，精力有所不济，醒来又闻流内急令，匆忙间取了凤凰就走，竟没留心上面临时设下的粗浅术法。

实为他自己放松戒备，失算失策。

不过，他虽然没了凤凰刃，神蛊温皇不也一样，没了无双剑。

 

如此想来，赤羽反而不那么急着换回佩剑了。

执于赤羽手中的无双比凤凰要沉上一倍，却也短上半分。与主人相似，无双整体蓝白配色，华丽繁复。剑柄镶嵌着蓝红宝石，四周覆有孔雀翎羽雕饰，充分显现了温皇一贯的奢靡作派。剑身则沿袭了任飘渺的简约风格，蓝金缕纹银白剑身，剑刃寒光凛凛，略一轻转，就泛起皎色光华。

即便赤羽阅剑无数，也不禁感叹，这确实是一把罕见的绝世好剑，且是一把被主人无比珍视的爱剑。

呵，赤羽嗤笑。神蛊温皇难道以为这样，他就会轻易动摇。

天真。

没了佩剑，他还有内功掌法，岂会束手就擒、引颈就戮。

熟悉的傲然笑容噙在嘴角，绝傲的凤凰不肯低头。

赤羽略微抬眸，环视四周，坦然道：“既然来都来了，又何必隐藏，出招吧。”

 

与赤羽相反，拿到凤凰的温皇自是欣喜。

凤凰刃是一把长剑，如一尾火凤，剑身倒悬的羽翼剧齿相当扎手，不注意的话，也许刺伤的不是敌人，反是主人自己。

温皇抬手去碰凤凰，就差点被其所伤。感受到陌生剑气，凤凰红光暴涨，燃起赤焰。温皇毫不在意，若无其事地握住剑柄，轻易地将凤凰纳入手中。

他提剑就往山下走，身姿飘然，心情舒畅。

自然是去找人，试剑。

 

这边被动执剑的赤羽状况则不容乐观，他陷入了苦战。

此次对方当是下了狠心，使出相当严苛的格杀令，动用了大量人力，势必要围杀他一人。

哪知前刻两人还在床上抵死纠缠，下刻就背身反目，横刀在手，欲置对方于死地。

只是赤羽这手中，仍握着对方爱惜的贴身佩剑。

与那人相近的清冷气息贴着赤羽的掌心肌肤，无双剑柄外垂落的白色流苏飘飞在腕间，似在展现亲近之意。

许是赤羽身上还残留着飘渺剑气，无双对他并无抵触。

觉察到此点，赤羽脸色更加不豫。他掌劲频发，将围拢而上的死客再逼退一步，低头看了无双一眼。

赤羽终将无双置于胸前，指腹从锃亮剑身上缓缓抹过，剑身发出轻微战栗，无双响起低沉悠长的剑鸣。

昨晚温皇的挑拨话语犹然响在耳畔。

“酆都月、百里潇湘能将飘渺剑法用到五式以上，发挥八成威力，只是不知赤羽大人又能得几分。”

“也好，”赤羽握紧手中剑，轻笑一声，“神蛊温皇，吾便应了你这个挑衅！”

他一手扬起，充沛的内力从掌中注入，无双剑身霎时白光耀目。

剑尖下压，如雷霆般，顿开破山沉舟之势。

飘渺剑法第一式 破。

 

赤羽使出的飘渺绝式与任飘渺极为类似，又截然不同。

两人同用无双，共用一式，但赤羽所发之招，虚渺间多了份沉稳，繁复中多了些律感。但若因此以为有迹可循，那便大错特错，赤羽之剑花千变万化、剑锋锐利难挡，即便看出阵眼，也难以突破抵达剑心。

随着剑一的出世亮相，接下来在赤羽手中毫无意外地相继爆出空、飞、灭等后续剑招，八式往返、红莲业火、渐入轮回。

火红身影一飞冲天之时，温皇抬头举目。

层层叠叠的红色剑阵齐发，那抹艳色犹如九霄赤凤，沐于蓬勃焰火，先焚再生，照亮了半边天空。

“靠北，你们要不要——，眼睛都瞎了！”

温皇笑了笑。

“如此凤凰奇景，当然惊艳夺目。”

眼底光芒闪烁，温皇手握赤色长剑，声音冷然，跟着道。

“凤凰。”

 

“涅槃。”

 

赤羽突破重重阻隔，回到还珠楼之时。温皇正卧在榻上，悠闲地摇着羽扇。

“赤羽大人出门不足一日复又回返，当真如此思念温皇？”

赤羽不理会温皇的惺惺作态，手握无双，一剑向着温皇斩落。

“你玩够了没有？”

温皇起身，以扇格档住无双剑刃，“欸，赤羽大人，无双可不是这么用的。”

“倾尽还珠楼全力只为击杀我一人，吾好大的排面。”

“能与西剑流军师对抗，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，他们倒是讨了好大的便宜。”

“哦？那将这便宜予与你便是，”赤羽无双再压一分，“你就真的不怕我灭了你的还珠楼？”

温皇摇头，“吾之财产，赤羽大人比我都珍惜，又如何狠得下心。”

“神蛊温皇！”

无双剑气四溢，再度加力。

“哎呀，”温皇手中再现凤凰长刀，倒刺轻巧地勾住无双利刃，“温皇有伤在身，还望赤羽大人手下留情。”

温皇被反压在躺椅之上，身下卧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。

“怎么了？”赤羽心下有异，又不愿轻信此人。

“吾用了凤凰涅槃。”温皇缓缓道。赤羽仔细看去，才发现温皇袖口有烧灼痕迹，身上还有些焦糊味，手下不由缓了几分。

“岂料，”温皇拖长语调，一声叹息，“凤凰如同主人一般，桀骜难驯。”

 

红白剑芒四起。

今夜的还珠楼，也注定不会平静。

 

 

 

——

互换佩剑，情定终身。

无双凤凰，涅槃重生。

 

期待任赤相见，两人合招，凤凰涅槃的那天。